周俊輝、馬琼珠《第五季》@Gallery Exit
- iiric

- Jul 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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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pdated: Sep 5
John Berger 在文章〈The White Bird〉裡談到一個東歐的農村習俗:農民會將白色的鳥型木雕懸掛屋內,作精神上的庇蔭,抵禦嚴冬和困厄。他借此為引,說明人是如何借助本能,把自然的殘酷與不確定,轉化為安撫人心的美感經驗。我想像,她亦曾在寒冬的小屋裡,斟酌著細密的手法與複雜的情感,日復日地製作白鳥。
(留意移印時的力度:有意無意地轉移了什麼,又留下了什麼?刮除的躁動化為持久的聆靜。先製造坑紋,再填入思念與細語,抑或埋葬某種秘密。光線帶著霧,始終冰冷;線條隨之顫動卻被鏤空,只能靠密度與速度產出微溫。)
Jeremy Bentham 的 auto-icon 是把遺體變為展品,以物質的不朽連繫思想的不衰。今天,他在殘留物——異地碎石、機票、罰單——上注入回憶,或許也是種變體的 auto-icon:把思緒寄存於物,自證曾在或者永在。碎片、死物在油彩的關照下獲得新生,因而側記個體和集體的歷史。
(筆觸與造型的角力:臉孔稀鬆朦朧,陌生的人不需要身份;物體卻必需精確,才能避免崩塌和死傷。輕薄的檔案記述了移動,敦厚的石塊則親歷移動。痕跡用各種方式去凝固腳步或車輪的記憶。)
靜物畫以幽微之姿頌揚老實的物件:昇華了書本、瓶罐、果實,也昇華了作為物件的畫作本身——影子在不守規的邊框外浮現。舞台上,物和物之間的空隙是動作的殘影,甚或行動後的反省。而風景畫中,載具唯有在休止時才能被穩妥捕捉,在啟動前後,濃縮著異鄉的個性。移動/靜止,漂蕩/安定;關於動靜的動靜。
舊事物在嶄新的白紙黑字上安躺,被調包的行裝,葡式教堂立於和式質地之上,他人的夢與畫家的直覺,春天的商品與秋天的歌;在炎夏領會寒意,讓天空的形狀拼合成巨山,以局部對抗整體,在投入中抽離,走一條浮在半空的路。《第五季》是對「剩餘」的精心誤用,錯置與顛倒,創造生活的出口。
20/7/2025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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